于右任詩《題張志奎為余攝影》配《逆風捲美髯飛肩照》寓意





于右任詩《題張志奎為余攝影》配《逆風捲美髯飛肩照》寓意
「這張隨機人像攝影兼具紀實深度、與人文溫度,難得一見佳作。此作取景構圖,以介壽館前街道為背景,于右任側身佇立,人物與街景自然相融,凸顯隨機性與真實感。光影柔和,勾勒出老人鬢邊霜華與深邃眼眸,神態沉靜中藏著對故土的牽掛。
「作為近代書法大家、與愛國志士于右任晚年,獨自幽居臺北,照片定格了他日常中的一瞬,卻折射出時代變遷中,遊子的無奈與堅守。街景的煙火氣、與人物的家國情懷,形成呼應格局,既保留了特定時代的城市風貌,更以影像為載體,留存了一位粥會名賢的精神印記,紀實價值與情感張力兼具。」
以上點評文字,岀自福建泉州華光職業學院創辦人、永久名譽理事長吳其萃教授之筆觸,乃根據中華和諧粥文化民間非遺傳承人、全球粥會總會長陸炳文博士,分享之《逆風捲美髯飛肩照》,也就是張志奎抓拍到于右任,生前在臺北介壽館前重慶南路上,隨機人像攝影而得專業評述短文,既中肯又權威,彌足難能可貴。
今12月5日回眸10載之前,一直身兼于書院院長的陸博士,曾公開發表過《于右任書法收藏研究院十周年慶專輯》視頻,首次披露了于書院顧問張志奎,所談到一段街頭抓拍軼趣,係上個世紀60年代,巧攝於臺北總統府前,人行道上美髯公留影,監察院長于右老即興作,《題張志奎為余攝影》二首。
其七言絕句詩云:「逆風而走復盤旋,捲起長髯飛過肩。一怒能安天下否,風雲會合待何年。」之二:「骨相驚人事有無,江湖俠子萬人呼。鏡中忽現虬髯影,惹得兒曹笑老夫。于右任」。二詩昔撰並書於中國廣播公司用牋上,重新又勾起陸炳文回想,為于詩《題張志奎為余攝影》,句子裡「逆風而走復盤旋」,併同後話「倒行逆施、逆來順受、莫逆之交」共四逆,今日緣起再度巧妙碰撞,油然而生寓意深長聯想。
話說2017年2月23日上午,我約好當代人像攝影抓拍于右任、傳世經典佳構、《逆風捲美髯飛肩照》作者張顧問,在臺北文山文體活動中心,向時年95歲的書法家、攝影家張志奎,拿過專業相機,側身渡台于右任、張大千等粥賢,並長期留下影像紀錄,如今碩果僅存的近距離觀察者,進行了5小時的口述歷史訪談。
8年前的張顧問結語,最終只有一句俏皮話:「于右任自己逆來順受、與張大千教人倒行逆施,不謀而同,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,流風餘韻,到此為止,聞未再聞。」世上被譽作“美髯公”的僅有兩位:于右任和張大千;我們粥會則習慣昵稱于右任、張大千、劉延濤為“三大鬍子”,他們長髯飄飄,風神俊秀,聲名遠播,高山仰之,存世合影照片為證,于右任親筆自題字:「五十三(1964)年六月,與大千先生、延濤老弟一同攝于臺灣」,此照現由劉延濤之女、于書院副院長劉彬彬珍藏。陸炳文當年提問,開場白簡單明白。
斯時受訪者張志奎指出:1964年11月10日,監察院于院長去世,—首遺命詩《望故鄉》曝光,另一隻保險櫃也見光,啟櫃但見日記和兩張借據,一為照顧好友的後代所借,另為兒子出國向銀行借貸的款子,總而言之是孑然一身,綜其一生,關鍵僅在一個熬字,一種逆來順受的自己熬過來,一輩子也都為著別人而活,窮其畢生精力寫了數萬幅的好字,包括1956年前後最成熟階段、標準草書最高峰作品、登峰造極留台的法書,自己卻分文未取潦倒至此,所以說奉勸後生晚輩,只會寫字繪畫固然餓不死,可是想要賺大錢發大財免談。
若說靠賣字畫賺錢發財,不是沒有成功的例子,于右任的莫逆之交張大千,正是仰仗高超的藝術手法致富,而此一不二法門叫做倒行逆施,這跟教人寫字用倒行逆施法有關。古人有言,書畫同源;大千居士畫好不必說,字好也應該有目共睹,單從一橫一豎、一撇一捺之間,上提下拉倒勾,用筆運筆自如,皆體現了一個暢快的效果,鐵畫銀鉤、斬釘截鐵,即有顏書的寬綽、雄強,又有碑的古拙方正,氣度、氣勢均博大且高遠,自稱此即倒行逆施寫法,近年旅居美西的三藩市粥文會匡時(仲英)粥友,體會最深學得最像,而後終成關門弟子。張顧問補充。
張大千推銷畫自有一套秘笈,也就是眾所皆知的倒行逆施。張志奎曾在臺北張家大宅院,聽大千居士向于右任侃侃而談,令人既歎為觀止又瞋目結舌。這一則張大千故事如下:仿造了幅石濤的假畫,轉手到上海灘某聞人,央人找大千居士鑒定真偽,看了半天,說是假的,某人大怒,立即招來畫廊老闆,痛斥一番,然後索回訂金。
後來某人親訪張府,赫然見到那幅假畫,出門之前回問原委,主人直言,若說真的,還會轉來寒舍?某人再也不疑有它,加碼給割愛了過去,此事傳回畫廊老闆,旋即登門求見求酬,張笑此乃山人妙計,大千不會背信棄義,你該得的報酬傭金,我自然少不了給你。
針對張志奎隨行街拍、于右任隨興作詩紀事,于詩《題張志奎為余攝影》、配上張攝《逆風捲美髯飛肩照》寓意,串聯成為「逆風而行、倒行逆施、逆來順受、莫逆之交」“四逆”詞句,未是草寓言式結語試作如下:
傳說在太平山麓,有一座「四逆之谷」。谷中常年風勢奇特,或迎面鼓盪、或倒流回旋、或沉默無語,唯有耐得住的旅人,方能悟出其中深意。
某日,四位旅者並肩而行:一位長髯飄然的「風行老者」、一位衣袂翩然的「大千畫師」、一位沉穩內斂的「志奎攝者」、以及一位肩負文脈使命的「粥翁記史」。他們各懷心事,卻因同踏逆風之谷,而生莫逆情誼。
行至谷口,狂風乍起,卷起老者鬚髯飛過肩頭。志奎攝者急舉鏡頭,恰捕捉那霎那風姿。老者微笑道:「此乃逆風而行,順境人人可走,逆境方見骨相。」粥翁聞之,心中識得老者一生孤介坦蕩:一生沉浮,皆以熬字自勉,把家國情懷藏於草書筆墨間,把清貧風骨留給後世。
再走數里,只見溪流倒退,似逆水上奔。畫師嘆曰:「世人爭名,皆向前奪;唯我以倒行逆施,自成一路。」他談起筆下秘訣:橫豎提按、轉折倒勾,皆以逆勢成勢;畫中高價,乃以退為進。其語既似戲談,又含深機。志奎攝者暗忖:原來世間技藝,往往在逆理處另開天窗。
走得久了,忽有大雨,迷霧罩頂,眾人皆煩躁。唯風行老者淡然伫立,道:「世間事多難,唯能逆來順受,不與命爭,方能長久。」粥翁記下此語,想起老者一生:貧時不怨,貴時不驕;晚境清苦、身後無財,卻留下無數傳世墨寶。他懂得逆境不是束縛,而是磨出亮光的石礫。
霧散風歇,四人同登山巔,相視而笑。一路的逆風、逆水、逆境,竟讓他們在最艱難處結下莫逆之交。有風之谷從此留下傳說:四逆並非阻道,而是試煉;能逆者,終能立足風雲之巔。
後人若至谷中,常見一塊石碑,刻著簡簡四語——「逆風而行,是骨;倒行逆施,是技;逆來順受,是心;莫逆之交,是情。」
此碑無落款,人說是83叟粥翁所記,也有人說是老者遺語。但真正的作者,或許是那段跨越十載記憶中的光與影──一幅街頭抓拍、一次興來作詩、三大鬍子風神俊秀的身影,以及歷史長風中不朽的人格。








